「naruto/火影忍者」著陸的人/卡鳴


裡面哼唱的歌曲都是這首:

把以前打的雷鳴暖陽段落修改後重寫的成果
會把名字改成歌曲名都要歸功於這首讓我完成這篇文章
沒想到越寫越多,最後超過八千字搞得頭好痛


奇幻我流AU/OOC請小心
如有雷同就是我的鍋

20200609修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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著陸的人/卡鳴





  生命的誕生都有意義。

  在這漫漫長河裡基本上不會有讓他緊張到手心冒汗的事情,但他還是重複把手掌抹在衣服上保持手心的乾燥,逐漸入冬的十月已經帶有寒氣,他不曾因此困擾過可現在卻覺得手腳冰冷,並且在雨滴擦過臉龐時輕顫。

  來了。
  卡卡西抬頭,他蹲在山林的一處至高圓柏間,層層堆疊的枝葉幫他阻擋大部分的雨勢,點點雨滴中伴隨幾聲轟隆低鳴,這時節的森林通常沒有雷雨,所以他知道這一天還是來臨,新的山神準備誕生。
  而他思考在新的山神誕生之時,原本的⋯⋯應該是說上一任山神——波風老師,會決定在什麼時候回到這裡,說回來也不太恰當,畢竟他並未回應會承諾些什麼。
  而且他的老師也沒告知任何關於養育山神的準備,波風只是笑彎眼,藍色的眼眸看進卡卡西的心靈深處。
  卡卡西皺起眉頭,天知道他活幾千年罷了,甚至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有意識被眼前的山神胡亂養大的,老師說他在雷鳴大雨之中出生,在焦黑的泥土與腐爛枯木中找到他,而雷鳴自古就與守護者息息相關。

  「你是下一代山神的守護者,卡卡西。」

  卡卡西,波風說這名字的意義很大。
  他疑惑的雙手抱胸,一直到現在他沒有任何守護誰的感覺,像老師這麼強大的人也沒有聽他說過上任守護者,一切都像傳說般的話語,他感覺自己只是被拐來做無法抗拒的麻煩事的孩子。
  「老師沒有守護者也活得也好好的。」
  「有的,不過那已經很久很久以前了。」久到波風都已經快遺忘對方的長相。
  他們依慣例在一處秘密的小湖泊邊上生火吃起野食隨意聊天,最近山林裡多出許多人類,波風的眼神短暫停留在卡卡西臉上。
  「上一任的守護者非常優秀偉大,而且珍惜一切事物,溫暖又可靠。」波風思考一下措辭後開口,「也是他教會我如何去愛這片美麗的土地,我很感謝他。」

  然而卻已經不在了。
  卡卡西在心裡把話接下去,老師總會在某些時候聽著雨聲緬懷,在他誕生前不知道獨自面對這世界多久,卡卡西緊皺眉頭。
  「守護者通常都能比山神活得更久。」波風的聲音竄進他神遊的腦袋裡。
  「在我之前,上一代的守護者已經存在了,他笑著對我說,怎麼連續兩代都是金毛小子。」
  兩人開懷大笑,卡卡西想下一代大概也是隻金毛的,炭火隨空氣晃動劈哩啪啦回應他們的笑聲。
  「卡卡西,我必須要離開了,而你們能做得更好。」
  「當雷鳴撕裂大地就是他來臨的時刻,好好守護他。」

  你們。
  卡卡西咀嚼這詞的含義。

  「什麼時候回來?」
  波風沒有回答,他依舊溫和的看著卡卡西,揉揉他銀灰色的柔軟頭髮。眼前的人已經成長為青年,強大自信還帶有傲氣,這才是守護者該有的樣子。
  「鳴人,他叫鳴人。」
  「等你看到他,就能明白一切,你才是他的守護者。」
  那晚山林裡的霧氣濃厚陰鬱,卡卡西躺在月夜下卻毫無睡意,一直到黎明刺破黑暗,光明張揚地洩漏出來後,他感受到波風已經消失,山裏一點存留的氣息也沒有,而後他等待幾百年,對人類來說可能太過漫長,於他而言只是打個盹,醒來後發現全身的細胞都在叫囂,感官變得敏銳疼痛,他知道是時候了。
  轟隆聲漸大,卡卡西停止回憶,專注觀看山林間的變化,隨後一道閃光照耀,巨大刺耳的雷鳴聲打在遠方一處高聳冷杉之中,轟鳴聲撼動大地,激起群鳥紛飛,他縱身躍下。這大概是他這輩子奔跑最快的一次,稀薄空氣擠壓肺部疼得他想吐,但他持續鞭策雙腿,身體的本能驅使他前往,小雨打濕銀髮黏膩貼在頸脖和前額上。
  卡卡西知道快到達目的地,前方稍遠處有一柱陽光穿過雲層照耀,他從沒看過這樣的奇景,可能每一代山神都是這樣降臨的吧。
  他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新生命誕生,還有應該要擺出何種表情才能穩住自己別在穿過樹林時踉蹌,跌個四腳朝天被隆起在地的樹根戲耍,卡卡西想過各種狀況,例如遇到危險被野熊叼走或是——好吧,山林裡的動物不會隨意叼走山神的。
  這太蠢了,但他的確除了那道陽光外沒有看見任何東西。
  卡卡西站起拍落沾到的泥土,他撩開前額的濕髮環顧四周確保沒有看漏。

  新生山神是⋯⋯一團意識體之類的東西嗎?
  他撓撓後髮站在陽光前思考,他的老師並沒有這種能力,也該死的沒跟他說過這種狀況。
  天啊他簡直像個笑話一樣,這是什麼試煉嗎?
  然而突然起陣如漩渦般的大風縈繞在卡卡西四周,強風刺得他瞇細眼眸。
  「——咦咦欸唔啊!」直到被一團金色的柔軟人球迎面砸在臉上,衝擊力將他撞倒在地,才知道原來是現在才跌落。
  卡卡西吃痛捂臉,從指縫中看到金色光芒漸弱,他伸手觸碰在懷裡小東西的臉頰,那瞬間揚起的大風伴隨和煦暖陽的氣味席捲他全身,他感覺到身上的雨珠都被蒸散,暖烘烘的非常舒服。

  「等你看到他,就能明白一切。」
  「啊⋯⋯金毛小子。」老師的話又竄回他腦袋裡,他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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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這片土地變得比以前更加繁盛,卡卡西伸手沿路撫摸樹木,枝葉紋理在指尖滑過的搔癢感讓他微笑,蟲鳴鳥叫如奏樂般迴盪在山谷之間。
  自從鳴人到來後一切的生命都像感受到陽光而鮮活起來,不同於之前他和波風時的平靜祥和,現在是多了股活潑的朝氣。
  「——卡卡西老師!」
  還想沈浸在感嘆裡的卡卡西無奈回頭,就看到鳴人抓著山豬的後背大吼,具體在喊些什麼他實在聽不太懂,因為全部都變成山豬的嚎叫與樹木枝葉斷裂聲。
  一人一獸在樹林間橫衝直撞,後面還跟著幾隻小野豬,他感受到聲音由遠至近。

  「鳴人,自己闖得禍自己收拾。」
  趁還未接近,卡卡西跳上較高的枝幹低頭看鬧劇,大部分情況下他很樂意一把將鳴人撈起再讓野獸們直接遠離,但總是這樣的話眼前的孩子是不會得到教訓的。

  「欸——真的停不下來了啦——!」
  鳴人回頭看一眼在枝幹之間跳躍的卡卡西,他抓緊野豬頸部的粗毛緒力,快速呼嘯過的枯葉隨颯颯暖風捲地而來,飄揚而起的塵土擋去野豬的視線,他們騰空而上。
  一人四豬在旋風裡翻騰,失控的風之力張牙舞爪蔓延,於是卡卡西邊笑邊躍身進去。

  「抓好了。」
  卡卡西一把將鳴人抱在懷裡,小小身軀緊緊纏著來人的頸脖,孩子驚慌失措的淚珠飄散在風中。
  卡卡西伸手戳向淚珠,瞬間淚珠變成水滴再轉化成水流如同水龍捲般包圍住豬隻們,動物不再躁動,更多的是不解怎麼在水裡悠轉的疑惑。
  卡卡西抱著人跳離,一瞬間漂浮的水球紛紛砸落地面,野豬們暈頭轉向哼叫離開,原地下起小雨,他知道這裡之後會有更多生命誕生,著陸於美麗的山林間。

  「風生水起就像這樣吧。」
  鳴人睜大眼興奮的要求教學,卡卡西把人扒開好好的放在地上,鳴人卻揪緊他的褲管不肯放。
  不是他不願意教,而是能力從有意識以來就已經決定好了,他是在雷雨之中出生,注定離不開這兩樣東西。
  而鳴人只有暖陽與風,但風卻是最為強大的能力,歷代山神都是以風伴隨一到兩種能力,上一代誕生時就多了雷鳴,這就不難解釋為何波風奔跑時快如閃電。
  通常都是靠自己頓悟使用方法,而這有頭耀眼金髮的熊孩子都把能力點在惡作劇之上。
  「真是的⋯⋯伸出手來。」卡卡西嘆氣,他蹲下托起稚嫩的小手。
  「現在把空氣吸入肺部,然後憋著。」
  鳴人聽話的照做,幾秒過去他已經感覺肺部在叫囂,眼神急切望向笑盈盈的卡卡西,卡卡西搖頭。
  「繼續⋯⋯我說好才可以。」  
  鳴人的臉已經漲成豬肝色,他試圖掐住自己鼻子防止洩氣,最後忍受不住而劇烈咳嗽,大口喘氣瞪向還是在笑的人。
  「老師⋯⋯什麼都沒發生啊?」
  「對啊。」  
  等鳴人意會到他的老師只是在耍他時氣得要咬住卡卡西的手臂,像隻小野狗一樣,卡卡西只是哈哈大笑躲避讓人兒追著他在山林間奔跑。


 

  卡卡西現在樂於搜刮人類遺落在山林裡的書籍,嚴格來說他們和人類的語言並不同,但只要是落在這土地上的人事物,所有守護者與山神都能融會貫通。
  他一邊讀一邊撓著趴在身上的帕克身體,帕克轉動尋找舒適的位置開口,「鳴人過來了。」
  他也聞到陽光的味道,隨風充滿鼻息。
  鳴人已經不同於小時候的鬧騰,成長為少年模樣的他終於學會和自然共處,開始知道如何運用能力讓山林生生不息,好聞又舒服的薰風時常吹拂大地,身為守護者的卡卡西似乎又閑暇起來,事實上他感覺自己存在的意義,以及每個守護者存在的意義都只是為了不讓山神無聊到發瘋,可以多個伴交流之類的。

  而他在翻閱人類典籍時知道現實總是落差許多,他們稱呼所有消逝於山林間的東西為神隱,好像神明無聊時就會拐個人兒放個災禍,讓人類心存畏懼的獻祭,大口血肉的鳴人讓卡卡西打起哆嗦。
  「卡卡西老師——看看我找到什麼了!」  
  人未到聲先到,卡卡西抬眼的瞬間少年就撲倒一人一狗翻滾,他笑著獻寶一本顯得破爛的書籍,卡卡西被壓在少年身下看他金燦燦的頭髮飄動,耀眼藍眸砸進眼裡,帕克的吠叫聲才讓他回神。
  「啊,抱歉帕克,壓到你的耳朵了。」
  鳴人坐起順便拉上卡卡西,他又一次把書本壓在卡卡西胸口然後抱過帕克搔癢一番。
  「內容我實在看不懂啊,卡卡西老師之後再教教我吧!」
  鳴人和其他大狗玩鬧在一塊,他一開始是害怕的,畢竟被一群野獸壓住舔舐實在無處可躲,但知道他們並無惡意後反而比卡卡西還更愛狗群們,鳴人也詢問過,為何山神沒有專屬的守護野獸之類的?
  卡卡西歪頭思考,他的上一代聽說是巨型雨蛙,隨著守護者的消逝而變成幾座小山巒,或許野獸的作用只是確保自然平衡而誕生的東西,守護野獸和山神很親密卻只聽從守護者的話,卡卡西也問過波風同樣的問題,對方沈默幾秒後開口:
  「或許是因為,山神身不由己的情況很多吧。」

  卡卡西把視線放回手裡的綠色書皮,翻閱的內容是他從未經驗過的戀愛故事,他抬頭看一下鳴人又快速收回視線。
  戀愛;他不懂戀愛。
  他只知道波風曾經和他講述月亮的故事和發生的事情。
  波風說如果有一天月亮下出現一個星點,那麼從星辰裡誕生的就會是山神的命定之人。
  後來卡卡西在某天看到光點墜入湖泊,激起的漣漪像圖騰一樣,波風已經提早一步衝向湖泊裡,抱著一位紅髮女孩走出水面。
  他們相處的時間不過一小段陰晴圓缺,少女最後踏上星辰回去,他想老師選擇離去可能和她有關。
  那麼如果鳴人離去可能也是在星辰閃耀之時——卡卡西又把目光投向鳴人,他的眼睛有時就像銀河一樣,卡卡西有些哀傷,他無法形容這漫漫長河裡與他相伴的人都要離去的感覺,或許有一天鳴人也會踏上星辰消失。
  後來換鳴人睜大眼詢問同樣問題時,他悠悠說著:
  「身不由己的人才會有守護野獸在身邊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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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鳴人覺得卡卡西怪怪的。
  自從給他那本綠皮書後整天全神貫注沉浸在裡頭,連他站在卡卡西面前時對方還會罕見的嚇一跳。
  「帕克,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?」他和帕克躺在岩石上曬太陽,暖烘烘的讓他們打起哈欠。
  卡卡西又不知道跑去哪裡但一定是在看書,他曾偷偷要搶走書本惡作劇卻被潑滿身水還電了一下,疼得他呲牙咧嘴求饒。
  「打擾守護者會遭天譴的。」卡卡西笑著伸出食指,食指劈裡啪啦的電流讓他逃跑,後來也就習慣沒什麼大事時對方抱著書本嗑的樣子,反正只要是鳴人帶回來的書卡卡西都會看,他很喜歡卡卡西看書的樣子,畢竟也沒什麼東西能讓他長時間欣賞了。
  但今天喜歡的人不在讓鳴人無法好好睡個午覺,平常他會躺在卡卡西身上呼呼大睡,睡覺時卡卡西總會輕撫他的頭髮哼唱同一首歌。

  那首歌很好聽,卡卡西說這是一首訴說回鄉的曲子,從登山的旅人口中聽到的。
  歌詞已經全忘光只剩下輕柔的旋律,鳴人低聲哼唱。
  「那本書叫什麼名字?」聽完曲子良久帕克才回應鳴人,他思考一會回答是關於戀愛的故事。
  「那就是戀愛了吧。」帕克回答。
  鳴人猛然坐起,帕克低聲抗議自己被迫翻滾的事情,少年只好放開雙手讓帕克趴在岩石上午睡。

  鳴人不懂戀愛。
  他從出生到現在就看著卡卡西,而那個銀髮男人也從未跟他說關於情愛的事情,那麼戀愛到底是什麼呢?少年小跑步到平常堆放書籍的山洞裡翻找起來,然而未果。
  「果然還是要去看看嗎?」鳴人蹲坐沈思,最後決定站起身朝目的地奔跑。
  卡卡西這陣子有意迴避鳴人,他忽然意識到他們之間的確不同跟波風時的相處狀態,或許是因為這孩子由他帶大,所以一切都是那麼理所當然,於是他試圖釐清思緒直到感受到不尋常,沒有風了。
  卡卡西奔跑起來尋找那小小的身影,他穿越林間奔跑過湖泊,呼喚群狗的哨聲響徹整座山谷,帕克跳到他身上聞嗅空氣裡的味道。
  「鳴人去哪了?」卡卡西語氣裡有責怪的味道,帕克皺著鼻頭開口
  「照顧山神並不是我們的責任,是你身為守護者本該注意的,你又去哪了?」
  「抱歉,幫幫我吧。」卡卡西反省居然為了愚蠢的事情而搞丟重要的人,野獸們點頭四散開來。
  「別下雨,那會更難找。」帕克在跳離他身上時開口。
  空氣裡有雨的味道,卡卡西收起雜亂的心思好阻止能力讓追尋氣味更困難,他大力擰了自己一下,專注在尋找那顆金燦燦的太陽。
  他確定鳴人遭遇到什麼事情,而不是跟他老師一樣突然消逝,踩踏的土地傳來陣陣轟鳴像在警告,卡卡西心臟緊張直跳,他們受到攻擊後消逝的機率是未知數,畢竟波風只有沈重的告訴他,不能沾染汙濁的血;不能讓人類發現山神的存在。

  卡卡西已經離開群山的範圍深入到接近人類的領地,他們通常不會靠近這裡,因為這裡的氣味特別難聞總讓他們止步,就連好奇心重的鳴人都不曾想踏過分界線,他說他喜歡人類的知識,但對於圍繞的黑色霧氣還是敬而遠之。
  他聞到燒灼的氣味,前方傳來人類施放的狼煙,平常都會選擇忽略的卡卡西轉身朝狼煙處奔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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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在看到畫面的那麼一瞬卡卡西感覺窒礙難行,呼吸伴隨雨滴和血味沈重起來。
  雷聲轟鳴,卡卡西差點失控讓雷落下,直到他確定鳴人只是滿身血坐在血泊中,而那並不是他的血,是躺在地上的另一位少年,被開膛破肚豪無生氣的像枯幹,承接的毯子已經被血液浸透形成骯髒的色調,卡卡西緩氣走過去。
  「還記得我跟你說過什麼嗎?」卡卡西蹲下柔聲詢問。
  鳴人點頭,他的手不願意離開少年身體,他在試著用能力幫助已經奄奄一息的人兒。  
  「他有一頭很漂亮的銀髮,跟你一樣。」
  卡卡西把視線放到那人的髮色上,現在已經浸透鮮血而變成渾濁的褐灰色,他突然意識到鳴人僅僅是因為這少年與自己有一部分相似,而甘願冒著被污染的風險坐在血泊中幫助對方,卡卡西心裡泛起異樣的感覺。
  躺地的人有些動靜,鳴人耳朵貼近少年歙張的嘴,他發現少年只是重複說著謝謝,鳴人搖搖頭說他什麼也沒做。
  生命流逝是誰也阻止不了的,他的能力頂多讓少年在死去前不感到寒冷。
  短暫的雨沖刷掉少年臉上的污漬,他也有雙漂亮的黑眼睛,鳴人在他的眼皮上落下一吻,最後一絲氣息離開少年的身體,鳴人哼唱回鄉的歌曲弔唁。
  他回想起小時候第一次看到生命殞落的事,一頭梅花鹿闖進視線裡,沿路血跡斑斑伴隨槍響不斷,卡卡西曾警告別過多摻和獵捕者與被獵捕者之間,生命的循環本就如此,就如他們也會捕食獵物一樣。
  但那天他猶豫了,鳴人捲起大風讓人類獵捕者迷失方向引導他們去到另一頭,他想用些溫暖的東西讓鹿可以好過點,直到鳴人發現如果不把流血的大洞補起來就只會延長牠的痛苦。鳴人什麼也沒做成,他坐在血泊裡哭泣被卡卡西發現而抱起。
  「鳴人,不要沾染鮮血,永遠也不要這麼做,你會被人類發現的。」
  他帶鳴人前往山的另一頭,地上有著血跡和他們身上沾染的血腥味混在一起,濃厚而刺鼻。

  「他們獵捕一隻母鹿,還順帶殺了牠的孩子,如果你因為血而被發現的話,也可能變成這樣的下場。」  
  卡卡西清冷的語氣傳進鳴人耳裡,他拽著卡卡西的衣服大哭,卡卡西抹去他的淚水下場小雨洗刷蔓延的哀傷。
  他們又回到野鹿死去的位置,卡卡西切下小鹿角做成項鍊掛在鳴人身上,他小小的手緊握很久,那次之後本來卡卡西以為鳴人會開始討厭起人類這個物種,少年搖頭。

  「生命的誕生都有意義,就像我們一樣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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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人類部落的哨聲響起伴隨幾縷煙靠近,卡卡西揮手讓雨變大,他急切拉起鳴人。
  這裡太危險了,不遠處的土地分界線上帕克牠們焦急的來回踱步,這裡是人類的領地,過於汙濁使牠們無法穿越。
  「狼!是銀白色的狼!」未知的人類數量在黑暗中叫喊,卡卡西咬牙扛著人快速奔跑起來。
  幾道落雷伴隨雨打在枝幹與人類之間,此起彼落的哀叫和槍響斷斷續續出現,他感覺到身上有幾處被火辣辣劃過,卡卡西壓低身子把鳴人用力拋過去狗群所在地。
  「帶他回去洗掉那些血,不要回頭!」
  他必須要確認鳴人能離得夠遠才不致於兩人都受到波及,畢竟人類的惡意總能蔓延至最深處,他甚至認為這不是單純的獻祭而是為了引誘誰來此的陷阱。
  卡卡西轉身往另外一處逃跑,他彷彿又聽到鳴人的哭聲。

 

  生命於我眼前支離破碎
  尚存一息我眼見了仙境
  那裡幾乎空無一物
  卻出現了你,這瘋狂至極

  你注目著我的臨近
  我們是否滋生了愛
  這奇妙無比,光怪迷離
  你的旅人已經回家

  卡卡西想起那首歌的內容是尋找愛的歌曲。
  他試圖睜眼卻發現被一雙溫暖的手覆蓋,那人哼著旋律輕柔的歌,一直在昏迷時引領卡卡西前進。
  「你的左眼⋯⋯」
  「沒事的,再唱歌給我聽吧。」
  卡卡西調整角度把臉埋向鳴人腹部,好聞的陽光味道充滿鼻息。
  他的左眼在昨天追擊的過程中誤觸陷阱而被一把獵刀劃傷,卡卡西試著切斷纏繞在身上的網子,然而人類的火光越來越近,他知道只要沾染鮮血就無法在人間隱去自己的氣息。
  「別動⋯⋯我不會傷害祢的。」
  卡卡西猛然轉頭,一名黑髮少年手裡拿著亮晃的銀白小刀開口,他不清楚這男孩想做什麼,只好從乾啞的喉嚨擠出幾句威脅聲調警告他。

  「謝謝祢們⋯⋯至少他走的時候是笑著的。」
  男孩一邊切開繩索一邊道謝,卡卡西會意到他是在說那個銀髮少年,所以他冷靜下來順著男孩開的洞爬出來。
  卡卡西低頭仔細看眼男孩,對方臉上還有未乾的淚痕,他想人類也總要在生命之中掙扎,於是輕拍他的頭道謝。
  那瞬間男孩才看到眼前的狼變成一名銀髮男子,跟墜落在血泊裡的少年一樣的銀髮。
  「試著去改變這一切吧。」卡卡西低語,他離開人類勢力範圍在黑暗叢林之中急速奔跑,直到精疲力盡倒在某一處湖泊。

  「我差點以為你回不來了。」鳴人的聲音傳進卡卡西耳裡,天知道他發現卡卡西飄在湖面時有多可怕。
  他跳進水裡卻發現卡卡西沉得讓他拖不動,帕克游過來說先別動他,等那些血水消散再說。
  於是他在水裡牽緊卡卡西的手等待一夜直到天空魚肚白,鳴人將人拖上常待的岩石,用暖陽與風烘乾他們身上破破爛爛的衣服和濕髮。
  卡卡西的體溫很低,臉上有怵目驚心的劃痕,他只能好好抱著眼前的人才不會過於驚慌失措。
  鳴人開始哼唱那首睡覺時他總聽卡卡西在唱的歌,這樣或許昏迷的人會好過點。
  「有個人救了我,他說謝謝我們。」卡卡西的聲音傳出,震動他的腹部一陣搔癢。
  「讓我再看看你的眼睛吧。」鳴人開口。
  卡卡西試圖睜開左眼卻發現力不從心,這並不是好事,代表未來他得要更加注意周遭環境以及左眼死角,而這可能給他們帶來麻煩。
  而後他感受到一吻落在左眼皮上,溫暖的觸感傳來,過近的距離讓卡卡西下意識憋氣,鳴人的呼吸和髮絲撫過臉頰,麻癢感進入心靈深處。
  他抬頭也吻上鳴人的眼皮,卡卡西感覺到能睜開恢復視力的左眼,他們四目交接雙唇碰在一起。
  好聞的大風縈繞他們的髮絲,卡卡西想自己是真的喜歡鳴人,就算以後有星點墜落帶走這道光芒,他也不會後悔。
  卡卡西起身捧著金髮少年的臉又吻上對方柔軟的唇。

  我會永遠在這裡看著你、守護著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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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星點未曾落下,大火卻不間斷。  
  自那日的危機之後他們感受到山林被大肆入侵破壞,瀰漫血腥味的火海燒灼生靈,他們隱藏在高處看為首的男人踩過動物的斷肢,他手裡的火把在汲汲營營毀滅一切。
  「他們真的想把這裡破壞殆盡嗎?」
  鳴人擠在卡卡西懷裡疑問,他不懂人類總會有試圖毀滅所有的一面,而這廣闊的山林若真全數燒毀那需要多久時間。
  「只要他們願意⋯⋯雖然目的比較像是在找我們。」
  卡卡西摸著下巴琢磨,他一直聽到形容狼與少年的語句,好像只要獵殺他們就能得到永生的力量,但那當然是不可能的,世上任何生命終究會輪迴,山神也是守護者也是,愚昧渴望力量只會迎來毀滅。
  人類於他們來說只是稍縱即逝的生命,就像他們之於星辰與日月,生命的循環才能塑成這世界。
  「那只好來場大雷雨了吧。」

  鳴人笑嘻嘻說著,他湛藍的眼神落在卡卡西左眼傷疤上,鳴人伸手刮起大風呼呼作響灌進他們的衣服,伴隨火焰劈裡啪啦的爆裂聲傳進卡卡西耳裡,卡卡西回想起和波風坐在篝火旁說的話。

  「你是他的守護者。」
  而這是不是意味早在他誕生之時自然就決定好一切,他們可以在一起很久,所以波風才會選擇去追尋那位紅髮女孩讓新一代山神降臨。
  卡卡西從背後托起鳴人的雙手,大風帶來雨的味道,他用臉頰摩挲柔軟的金髮,少年咯咯笑說癢。

  「落雷是不挑人的,走吧。」
  卡卡西低語,而這場雷雨持續很久很久。

 

END

 

前段的氛圍跟後段的氛圍差距很大,因為前段是我住在山裡時想改文風寫的段落
後段是回到都市後棄稿,最後才撿起然後水深火熱完成的
看起來進度很快是真的,本來只打算短短五個小段,能拉到這種篇幅已經是我的極限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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