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咒術迴戰」夜明けと蛍 /五悠

 

※大概是友達以上,當戀人也可以


夜明けと蛍

五悠


 




  「老師,歡迎回家——」
  「哦?」
  五条在聽到歡迎詞時饒富興味的看著虎杖背影,他本想著只是順路經過卻得到意外招呼語,在這連家都稱不上的地下室裡,溫暖字句讓五条彎起嘴角,他踱步到虎杖身旁坐下。
  「回來了回來了,沒想到悠仁是會好好說出歡迎回家的人呢。」
  「我在老師眼裡的形象怎麼很跳躍啊?」
  虎杖稍微給五条點眼神又專注回電視上。
  「嗯……怎麼說呢,悠仁是那種看著電視頭都不會抬起,嘴裡吃滿零食胡亂喊一通的人,對對——就像現在這樣,剛剛是幻聽對吧?」
  「欸,好麻煩,老師好像晨間劇裡會出現的懷疑老公偷腥的家庭主婦——歡迎回家。」
  「太失禮了吧,再怎麼說也是帥得像極道O夫那樣,我回來了。」
  「咒術O夫好像毛骨悚然撞鬼經驗特輯似的。」

  大笑的兩人停下無謂吐槽,瞎扯對話已經成為日常習慣,對兩人顯得過小的沙發乘載只屬於這裡的回憶。
  「以前爺爺還在時會用拐杖敲著地板說聲歡迎回來,就算在外面玩得太晚依舊會亮起玄關燈等我,親口跟我說這句話。爺爺住院時,我才發現玄關跟整個家都冷冰冰的,那時候就想家裡有等待的人真棒,人總是失去後才了解沒有陪伴是會寂寞的啊。」

  五条側耳傾聽虎杖不經意的呢喃點點頭。畢竟還是青春期,不做點什麼心臟會停止跳動的吧。
  五条早就習慣身邊毫無反應的同伴,就算是獨處空間他也能悠然自得的生活,直到帶虎杖來這秘密特訓後才開始有不同的思考。
  雖然這麼說但有太多人需要他拯救,光是罪與罰的抗衡就足夠五条忙得想整天翹班,根本沒有實質上的寂寞感覺。

  「寂寞很可怕,所以對老師說幾千幾萬次歡迎回家也不會膩的。」
  「悠仁真是好孩子,就像道頓堀的肯O基爺爺。」
  「為什麼是肯O基爺爺,好歹也是聖誕老公公,完全不懂啊。」
  「怎麼說呢——感覺散發一股寂寞的怨氣,肯O基爺爺也是這樣才下了冠軍詛咒的。」
  「原來都市傳說是真的,老師快告訴我實際情況!」
  「那是特級咒靈啊……想想真嚇人。明明是特級卻被人群歡呼高捧,毫無辦法的被丟進宛如深淵的河川中溺斃,某方面來說真是不可思議。」
  「說著真相的老師更不可思議,還有種意有所指的感覺——嗚哇,渾身發冷。」
  虎杖想到自己被丟進河川裡,伏黑和釘崎在橋上吃起麥當勞開心慶祝的畫面不寒而慄,惹得五条放聲大笑。
  「放心不會讓你被丟進河裡的,我保證。」
  實際處刑情況可能會慘烈百倍。
  這句話五条並不打算告訴虎杖,只要能好好活著心靈健全的往前邁進就夠了,悲劇由他來終結。
  「老師出差如果寂寞的話隨時都可以打電話給我。」少年笑盈盈地回應救贖。
  「擅自覺得我寂寞的話很失禮呢,悠仁。」
  「只要是人都會寂寞的,我也是老師也是大家都是。」

  「五条悟,只要是『人』都會寂寞的。」
  五条也曾經聽過這樣的話語。喚著他的名字卻不是對身而為人的他訴說。
  似在責難六眼置身事外,無人理解也無人願意踏足,成為最強註定永遠孤獨,現在卻被輕易撕開面具一角。

  但他沒有理解過嗎?不,他有的。
  就是理解才知曉,想要的未來只有自己遠遠不夠。

  「走吧,悠仁。」
  「咦,去哪裡?」
  「當然是約會啦!」五条愉快的彈起響指。



  「還以為真的是燭光晚餐的約會,結果是鬼屋探險啊。」
  他們一前一後走在群山廢墟之中,鬼影幢幢伴隨月光增添詭譎氣息,虎杖在心裡思考太高估五条的情商,經過相處就該知道他從來沒有正常計畫。

  「也是有燭光的,悠仁看那邊看那邊。」
  「鬼、鬼火——好猛!」
  故作驚愕的雙人毫無懼怕,閒扯淡的邊秡除咒靈邊夜間遊蕩,五条說約會跟工作本質上差不多,有時候總刺激得心臟直跳,讓虎杖忍不住吐槽不要瞎掰好嗎,沒約會過也看過情侶約會。
  「燭火有了那晚餐呢,五条老師?」
  「向神明討要御緣會遭天譴哦。」聽到有些哀怨的學生語調,五条順手從口袋掏出幾顆糖果放在虎杖手中。
  「老師的人緣非常糟對吧?」
  「悠仁說過喜歡老師的,現在不算話了嗎。」
  完全不講道理的五条讓虎杖生氣偷捏一把五条的手臂,沒有被術式阻礙的觸感使他多停留幾秒,後來才明白五条能力的虎杖,由衷開心他不是被隔絕的存在。

  「討厭和喜歡可以同時並存的,就像威士忌巧克力那樣。」
  「哇——悠仁是會偷喝酒還亂捏人的壞小孩呢。」
  「這種微妙的煩躁感怎麼回事,好討厭啊。」
  「是戀愛悸動吧,老師會負起責任的。」
  「才不是呢,順帶一提Mon Chéri很好吃。」
  「嗯嗯,但是不會有伴手禮哦。」
  五条笑看仰天哀嘆的學生,等待對方察覺寧靜深山的美麗光景,月明星稀映入眼簾,點點螢光逐漸圍繞四周,他伸出掌心包圍螢火蟲,透過指縫照耀的光芒讓虎杖留意,像個發現新大陸的孩子有樣學樣玩起火光。

  頑強又稍縱即逝的夏日螢火,閃閃發光就像虎杖悠仁一樣。
  如此光明的孩子,不小心沾染黑暗而殞落的話會很痛苦吧。
  「我再次消失的話,五条老師會很頭痛嗎?」
  「會生氣哦,會直接殺了迂腐臭酸的渣宰們出口氣。」
  「老師消失我也會生氣的。」
  「假設不存在呢,我可是最強的。」
  「有傷口還是會痛的,喜歡的食物被吃掉還是會生氣的。」
  「……真溫柔啊悠仁。如果沒有發生這些事情會好好結婚生子度過平凡一生的。」
  「但已經和老師開始快樂的高專生活了,以後還請多多指教囉!」

  單純率直,五条笑顏逐開。
  他開始期待寂寞,期待更多被虎杖挖掘的情感。
  期待未來的虎杖悠仁會成長到什麼樣的地步。

  「悠仁,成為咒術師之後只會有兩條路。一條是瘋子一條是前往瘋子的路上,有犧牲有苦痛有背叛,你可要好好去享受。」
  「突然正經起來好不習慣,渾身發毛。」
  「難得的說教環節好好聽啊,」五条嘖聲後繼續道,「必要之惡與不義之善隨時會考驗你,任何所思所想皆能產生殺戮,現在殺人過去也殺人,人類的行為都會使詛咒像瀑布淹沒雙目,而咒術師常會在無盡祓除之路上崩潰,這就是現實。」

  「老師也有崩潰經驗嗎?」
  「沒有,但是有像火花般一閃而過的怒意呢,就算說著不在意,還是會在心裡想開什麼玩笑啊宰了你!——這種超不爽的時候。」
  「老師都會罵出來吧,伊地知先生很困擾的樣子。」
  「啊,伊地知的話不用在意。」
  虎杖想像脆弱社畜被壓榨的畫面發出幾聲乾笑。
  「如果我背叛了……不,應該不可能。」
  「沒有不可能的事情所以要和宿儺好好相處哦。但是悠仁最後被搶走身體離開的話,老師到時候會很傷心呢。」
  「這種輕浮語氣一點都沒有會傷心的感覺嘛。」
  「會的會的,因為悠仁很特別啊,但也逃不出老師掌心啦。」
  愉悅的最強咒術師顯擺修長指節,過於得意讓虎杖微笑。
  「那就拜託五条老師啦,千萬別放手。」

  「悠仁……結婚。」
  「……不是這種的啦,是說該回去了!」
  「真掃興啊,一起回家吧。」




  被獄門疆封印後的時間流逝變得更加緩慢,五条在延長資訊量時回想起有趣片段,那天抵達門口時他特意停下腳步,等待學生率先進入。

  一臉疑惑的虎杖看著笑盈盈的五条,隨即會意過來響亮呼喊歡迎回家,他也開心笑道我回來了,旋即瞬間移動投入接下來忙碌的工作之中。

  「還真是有些寂寞啊,什麼時候才會天亮呢。」

  明明盡是些毫無意義的日常生活,堆積起來卻重得讓他膽顫心驚。
  回應五条的是逐漸格式化的壁面,光亮透過隙縫照射進來,就像終於迎接黎明一樣,五条彎起嘴角發動術式衝破阻礙。

  重回澀谷的五条深吸口氣,面前的悠仁有些發楞,全身都是傷痕和血漬,他勉強勾起微笑,身軀不知是因為疲累還是恐懼而輕微發顫,五条良久才低喃我回來了。
  得到的是絕望與安靜,咒靈臭味依舊瀰漫鼻息,該死去的傢伙逃之夭夭,夥伴不復存在。

  「被弄得破破爛爛的真傷腦筋,無法饒恕這些混蛋啊。」
  五条垂下嘴角將虎杖拉進懷裡柔聲拍背,他細數慘劇嘆氣,沒有任何人有罪,但罰卻加諸在每個人身上,加諸在眼前人身上。


  「啊啊——都宰了吧。」

  然後,開心的一起回去。
  可要再次對我說聲歡迎回家,悠仁。





END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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