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naruto/火影忍者」帶卡/ 之後


戰後存活if
寫寫我心中會在一起的帶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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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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帶卡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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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暖陽照耀大地,車水馬龍的市集音調總能穿透一切飄進耳裡,帶土胡亂用手抹去臉上殘留的睡意,他想坐起身子卻未注意到頂頭木板的距離,後腦杓用力撞向層板而痛得哀嚎,適時拉開壁櫥門的卡卡西——慵懶的眼神依舊,他刷著牙發出咕噥要帶土趕快去洗漱,並且走進廚房開始鍋碗瓢盆的碰撞聲。

  我為什麼睡在壁櫥裡?
  帶土捂著刺痛的後腦勺想不明白,他爬出延展痠疼的後頸與四肢邁向浴室,一人一色的洗漱杯隨意放置洗手台上,鏡子裡是疲憊的三十出頭的青年人,已經離中年只有幾步之遙的距離了,臉上再也沒有稚氣,乾巴巴的皺紋和充滿血絲的眼球與白髮十分相襯,帶土吐出舌頭拉開衣領——易經咒印深深嵌在舌上如瀝青般滲人,頸脖上繞行一圈類似的繁複掛象。

  他每天都看一下好確定自己還活著。
  當四戰後所有人發現帶土仍舊存活時都嚇瘋了,像他這樣的人物本就不該存活在完美結局,連他自己都難得慌了,該自刎嗎?

  抬起的手卻被卡卡西給擋下,對方的眼神讓他讀不出情緒,轉頭就將他給送進大牢裡。
  被封印的雙眼無法感受時間流逝,但帶土知道卡卡西每天都會來看看他卻一句話也不說。

  僅僅一次開口是問他:「帶土,你相信我嗎?」
  帶土點點頭,接著他就被釋放,卡卡西甚至都不問他:「宇智波帶土值得相信嗎?」

  視線重獲自由,沉思的卡卡西與擠眉弄眼的鳴人讓帶土不知所以然,遠處戒備的暗部以及四戰時的熟悉臉龐都在現場。
  少年詢問一定要管那些老傢伙嗎,他不想再聽八股又討厭的奇怪規矩了,有夠煩的。

        「嗯——真的很煩呢,但是這世界就是這樣才能運作的,對吧,帶土?」
  帶土點點頭,地上排列滿滿的咒文和卷軸,四面八方都有呈現蹲姿的待命忍者,似乎五大國精通封印術的忍者們都在這了。

  帶土深吸一口氣,他能感受到查克拉隨咒力纏繞上身縛住咽喉,卡卡西和鳴人出擊的掌同時打上身疼得帶土差點沒站穩,緊箍咒烙上頸脖探進腦海之中,帶土明白這可能是這時代最堅固的印記,不是靠破壞心臟而是摧毀大腦才能解除。

  那麼,之後呢?
  幸福生活總是演到相視而笑,
柴米油鹽醬醋茶從來是檯面底下的辛酸。
  他開始擠牙膏,空間裡混合薄荷味以及食物的香氣,卡卡西走進浴室在一旁洗臉又緩慢走出去。
  「你還是洗個澡吧,整個人都是霉味。」卡卡西踏出浴室門口時說著。

  ——說到底為什麼他在滿是霉味的壁櫥裡睡著了啊?
  帶土皺起的眉宇簡直能夾死一隻蒼蠅。



  等他一屁股坐上餐椅時,眼前的典型家常早餐排列的過份整齊,卡卡西翹腳側著身子邊翻閱文件邊進食,他的吃飯習慣某方面來說卻過於隨意,帶土握緊筷子不打算說「我開動了」而是:「卡卡西,我想不起來發生什麼事情,我怎麼在壁櫥裡?」
  
  於是坐在對面的六代目火影張開嘴不可置信,能讓卡卡西驚愕的事情少之又少,其中一件居然是因為他的失憶,帶土連忙說他還記得到家吃晚餐的事情,再之後才是真正遺忘的,絕對不是指從小到大那類的失憶。

  「你不過就喝了半瓶左右的梅酒而已啊,雖然你那種喝法不醉也很難……」
  「好像是、是這樣嗎,啊?」
  「你還記得自己怎麼回家的嗎?」
  「什麼,我『又』出去了嗎?」
  「又……你不小心跌倒頭撞到盆栽,我還以為你沒事。」卡卡西吐氣,他恢復原本的表情,形容帶土是如何東倒西歪還躺在地上跟野貓打架,卡卡西指了指帶土手背上的劃傷。

  「我應該沒有因為酒醉做什麼很糟糕的事吧?」帶土詢問。
  「沒有。」卡卡西即答,快到帶土還沒將資訊送進大腦裡,反射性的點頭回答那就好。
  他們又各自擁有靜謐的早晨,這讓卡卡西的意識從文件裡飄回到昨夜的晚風之中。
  火之國的一方大名送來整箱的梅酒,感謝卡卡西在會議上替他爭取到更多實權,大家分來分去手裡便多出沉甸甸的兩瓶,一瓶他送給路邊休息的老婆婆,結果得到半份熱騰騰的炸豬排。

  另一瓶回家時剛好拿給手握醬油的帶土,帶土看看兩人手裡的東西提出疑問,卡卡西懶得解釋由來便擺擺手,困惑不已的帶土一個轉身就順手把醬油給倒進湯裡,做成難得一見的醬油蛤蠣湯。
  「……這好喝嗎?」卡卡西站在旁邊詢問。
  「喝就對——咳、咳咳嘔難喝——!」根本不能喝,帶土掐住自己的喉嚨哀號。
  於是卡卡西邊笑邊拿出味增全倒進鍋裡,接手煮了味增豆腐蛤蜊湯。
  上桌的三菜一湯融於日常夜景,卡卡西的視線聚焦在帶土手臂上纏繞的繃帶,這陣子總讓眼前的人到處追擊曉殘餘的勢力,一定又在哪裡過於勉強自己了吧。
  卡卡西想感謝又覺得動機不對。帶土瞧對方握著筷子發呆,沒出口的話全堵在筷尖,他決定先開口。

  「我開動了。」

  飯後的帶土面臨大難題,他不知道自己該拿幾個杯子,才不會在緬懷的同時刺激卡卡西容易感傷的那一面。
  三個,不,還是四個、五個、兩個——就兩個吧,但我又不想只拿兩個,好煩啊。
  帶土如此般碎念,卡卡西瞟一眼就走進浴室,等洗完澡才發現帶土盛滿六個杯子還自顧自的喝掉半瓶梅酒,而故事就是從這裡開始的。
  帶土惺忪迷濛的眼看到卡卡西坐在他對面,也不打招呼就把酒杯給推過去,邊推邊低語。

  「我真的很討厭你——卡卡西。」這是第一杯。
  良久卡卡西才反應過來,將盛滿的思緒全飲入進心,甜得辣舌。

  「你老是能贏我,不管是忍術還是體術……」
  第二杯,喉頭發澀。 

  「卻總是站在那裡,什麼都差一點點,每次都差一點點,和水門老師一樣。」
  第三杯,後韻苦得他雙眼發脹。

  「如果當時……我也有趕上就好了……」 
  第四杯,透骨酸心

  「雖然討厭,但我從來沒有真的恨過你啊,是這世界比地獄——還更像地獄的錯。」
  他準備伸手拿走第五杯時,被帶土壓住手。

  「別哭了,我們去看看琳吧。」
  帶土鬆手,和卡卡西各拿一杯飲盡人生寥寥無幾的甜。


 ■


  晚風吹撫,卡卡西澡後未完全擦乾的髮有幾縷貼上後頸,水痕滲透高領衣形成一圈刺骨的烏黑。
  月色下的他們站在帶土執意前往的地點——慰靈碑,四周靜寂只剩呼嘯的風聲,遠方城市有零星火光閃爍。

  帶土蹲下身子撫摸上檯面雕刻的紋路,曾經毀滅過的木葉也使慰靈碑都煥然一新,上頭不只有琳的名字還有他的,將他們兩人放在同一排的是卡卡西。
  他想創造不會再有英雄站在這裡懺悔的世界,可這刻卻選擇來到這裡,並想著日復一日低頭的卡卡西到底有多少兆載永劫的愧疚,月亮因為酒醉而變成三個殘影重疊反覆,實在是太難受了,帶土決定坐下。

  「笨蛋卡卡西,我們又不在這裡,你每天來也沒用啊。」
  酒醉的無賴已經從坐姿變成躺臥在地,卡卡西嘆息,他真沒想到帶土不太會喝酒這件事。
  得不到回答的帶土氣憤的噘嘴,地上好硬好冷害他有點無法動彈,想招手要卡卡西扶他起來又覺得丟臉,乾脆雙手抱胸動也不動的蜷縮身子。

  「……琳,卡卡西實在是太笨了,幫我罵醒他。」帶土將頭靠上慰靈碑低語,他得幫笨蛋卡卡西做好多事情,否則卡卡西一個人會累死的。
  「抱歉啊,帶土,總讓你幫我。」卡卡西蹲坐在他面前,輕柔的音調緩緩飄進難受的人耳裡,於是帶土的眼淚開始跟著秋風打轉。
  「你抱歉做什麼,你又沒做錯任何事情。」帶土想,會哭是因為卡卡西還在覺得自己有錯,就是這樣他才討厭卡卡西,這明明是只屬於他的贖罪之路,路上不該有卡卡西的歉意。
  卡卡西沒有回話,兩個大男人在墓地裡坐臥已經超出預想,帶土仍在重複句子要他不準再道歉。鬱悶又坦白的夜晚害卡卡西的太陽穴隱隱作痛,月亮漸漸朦朧成一片鵝黃色湖面,波光粼粼照回熱燙發酸的眼眸。他不該讓帶土喝酒的,落的他沒醉而帶土醉得一蹋糊塗的下場。

  「卡卡西,你恨我嗎?」帶土問著。
  「沒有。」
  「那你討厭我嗎?」
  「也沒有。」
  「那我要……努力點了。」

  帶土歪歪斜斜的坐起,眼眸聚焦好久才用雙手捧住卡卡西的臉,卡卡西的髮絲因為濕氣柔順服貼在他的指間中。他本來以為卡卡西有哭但好像沒有,或是其實有哭可是不敢讓他知道,或是已經哭完了,因為他明明有聽到卡卡西在吸鼻子的聲音,還是那是他發出的——算了。

  唇瓣貼上隔著面罩的唇瓣,鼻息間是淡淡的梅酒味道。
  帶土想敵不動我不動;然而卡卡西還真的一動也不動跟稻草人一樣,這顯得他像個流氓。
  他勾勾手指把卡卡西的面罩拉下,那雙懶散黑眸有滿溢的無奈。
  
  「你真的醉了,帶土。」卡卡西說。
  「我才沒有,不過是梅酒而已——」帶土想再次吻上去,卻被卡卡西一掌給敲暈。

  落地瞬間,卡卡西腳步踉蹌差點向後摔.而帶土就沒那麼幸運了,他一頭撞上盆栽慘烈大叫,頂頭掉下一隻受驚的花貓直往帶土身上撓,人貓大戰激起四周住戶亮燈。
  卡卡西本來是想敲暈人給帶走,怎麼知道帶土就將他們移到住宅區。再下一秒,帶土又氣得把一戶住家的室外機、洗衣機、盆栽、花貓給通通吸進異空間之中,卡卡西抿嘴;冷汗直流。
  還未想好辦法卻已經有住戶打算開門,他只好趕緊扯過帶土壓進懷裡,疾步跳上屋簷躲避人群的目光,又一陣扭曲後他們困在極度狹小的空間,渾身滿佈灰塵與霉味,四肢因為擁擠在壁面上摩擦,噴嚏連連而不斷磕碰木牆疼得卡卡西發出悶哼。

  「帶土,我們在哪裡?」卡卡西用手肘撞擊周圍確認壁面堅不堅固,罪魁禍首——整張臉擠在卡卡西的胸前,帶土說不知道但是痛死了,然後晚安。
  卡卡西極度無語,黑暗中東敲西打一翻總算摸到背後有可以拉開的隙縫,回頭查看才發現是家裡閒置已久的壁櫥底層,真會選位置。
  他深深感嘆這大起大落的過程,擠出點空間好讓兩人都能更舒服些。
  窗外的月光灑落寂靜的房,熟睡的人探不到一絲危險,只把他當成救命浮木般緊緊抱著。

  「帶土……抱歉,我也會再努力點的,讓你多喜歡這世界一點。」
  卡卡西輕撫對方微刺的短髮,閉上雙眼向做夢的人道晚安。


  ——卡卡西抬眼,對著吃早飯吃得津津有味的帶土開口,「等等打開你的異空間,我不小心留下東西在裡面了。」
  「啊?哦……」帶土撓撓頭。

  飯後,帶土想為何秋道一族的小子和有狗臭味的傢伙站在他們家門前,還一臉超級有敵意的瞪著他,直到眾人從異空間裡帶出家電、盆栽與貓後,帶土的眼神開始飄忽不定,卡卡西懷裡的花貓還對他哈氣,有夠討厭的。

  「你!——再有下次我不會客氣的。」牙隔過卡卡西指著帶土的鼻子咬牙切齒。
  「居民那邊我會處理的,你們先過去吧,我隨後就到。」
  早已經換下居家服的卡卡西揮著手,背後的六火圖樣直挺挺在面前豎立,帶土很確定卡卡西說沒發生事情是騙人的,絕對有什麼不對勁。

  「卡卡西,你還是告訴我昨天怎麼了吧?」
  「啊……嗯……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,之後再告訴你吧。」
  卡卡西一陣敷衍後隨風而去,獨留帶土風中凌亂。


■ 


  蓊鬱山林像海般淹沒雙目,他坐在枝幹交雜處嘴叼草葉用舌玩轉,樹幹下方懸吊一位氣數已盡的忍者,連日的爾虞我詐終於有了成果,戲子總吃人入腹不吐骨頭。

  帶土回想起酒醉的那一天。
  那晚月明星稀,他悄悄鬆手立起身子,喝進微量酒精的卡卡西睡得比他想像中還沉,做著傷心的夢闃然無聲地哭泣,眼淚穿過現實的隙縫流淌進帶土的心裡。

  他看向熟睡的人很久,久到自己成為那抹疼痛的眼淚。
  這輩子不抓緊卡卡西的話,他們大概沒下輩子能揮霍了。

  帶土將思緒轉回即將面臨的問題上——他伸手一揮,身影消融於翠綠之中,再次現身時隱匿在天花板裡透過隙縫窺探,黑壓壓的來者不善們佔據視野,每個人眼裡皆有怨懟。

  戰後的局勢仍舊雲裡霧裡,小國們被第四次世界大戰激得更加民不聊生,就算五大國的擔保都不能阻止眾人議論,特別是赫赫有名的轉世雙子以及宇智波帶土都是不安定的危險因素。

  強大的力量全被木葉攥進手裡,卡卡西公開給予帶土的枷鎖也無法改變尷尬處境,加上各地詭異的新宗教竄出,五大國的緘口不言更讓傳聞甚囂塵上——宇智波帶土不甘淪為大國肅清異己的工具,而已經脫離控制的本人正在執行一場更加盛大,能再次建立新世界的計畫。
        這樣的內容總是受用,畢竟誰不愛烏托邦的美夢呢?

  卡卡西親自看到這景象的話一定會頭痛吧。
  帶土一躍而下坐上迎接的椅子,太硬坐起來渾身難受,他只好傾身向前雙手倚在腿上,等眾人發現時整個空間爆出嘈雜聲,看著他的萬花筒寫輪眼鼓譟催化一代又一代累積的仇。

  「全到齊了嗎?」帶土的指尖輕敲膝蓋等待,大約二三十多人的集會塞滿室內,每個人的怨就像黑影勒緊他的腳踝,等待大門完全闔上時,帶土緩緩站起。

  深中幻術的人群原地呆滯不動,他才是來者不善的那位。

  「木遁·地獄之亂——」結印和貫穿身體的枝椏相輔相成,鮮血噴濺上身,拔地而起的樹木帶上血水頂破天花板與壁面延展,光線穿越細縫涉足滿是紅色水氣的溫室內,卻無法折射成任何光彩。

  貫穿心窩口的枝枒迸發嫩芽,帶土發出輕輕一聲嘆息,「卡卡西,我會……」
  鑽心刺骨的疼漫上肌膚,咒印就是燒紅的烙鐵燙進腦海裡,將所有念想絞成肉沫。  



  


  宇智波帶土失蹤第二日。
  卡卡西在火影室內焦慮的用手指敲打桌面,眼前擬好的第二批搜索隊名單竟讓他產生暈眩,窗外快落下的夕陽火紅如血,往背部染上濃厚的愁。

  「六代目——」鹿丸輕敲桌面強迫卡卡西跳出迴圈,「這份文件是上次和周邊小國商議後的草創協議,確認一下沒什麼問題的話,會在下次的五大國會議前寄送給各影處。」
  密密麻麻的條約塞滿卡卡西的視線,一張張的內容是眾人來回奔走的成果,和平未來逐漸擁有雛形,他開口:「如果找不回帶土的話,這份協議就要重新擬定了。」

  因果總會影響因果,鹿丸點頭回答:「封印班說咒印還沒有被解除的跡象,考慮到寫輪眼的問題我已經先派傳信鷹通知佐助了,最快明早就能跟第一批搜索隊會合。」
  聽到這卡卡西乾脆將自己埋進椅背裡吐氣,他接著還得上報為何宇智波帶土就這樣消失的責任,然而再多的後續處置都不是首要問題,最讓他擔心的是帶土會不會出什麼意外。

  「先回去吧,等我的指令。」
  卡卡西任由夕色包裹全身,寂然通紅的室內和熱鬧的街景形成強烈對比,未等他仔細思考,一抹黑影便跳上打開的窗戶開口:「跟你猜想的一樣,他直接從異空間跳回家。」
  「謝了帕克,再拜託你把這件事告訴鹿丸,他會知道該怎麼做。」
  帕克還未說完後半的情況而卡卡西卻早已消失無蹤,於是無奈的繼續執行下個任務。

  ……

  走到家門前,淡淡血腥味使卡卡西皺緊眉頭,他轉動把手進入昏暗無光的門內世界,僅有夕陽照射的斜角能窺探到物體,一抹黑色人影佇立在飯廳眺望窗外景色,滴落而匯聚的血窪像鵝卵石沿途散落。

  或許帶土也根本沒有在看任何東西,他只是站著毫無想法;卡卡西輕敲闔上的門板吸引對方的注意。
  「帶土?」
  「歡迎回家,抱歉——地板我會用乾淨的。」帶土轉身時,胸膛的窟窿讓卡卡西驚悸。
  他顧不得濺上腿的血水直直走向帶土,他們好像又回到四戰時那場戰鬥,說著再也沒有心的帶土離他很遠,越靠近越是濃厚的鐵鏽味翻湧而上,他停在帶土面前看著洞口不敢再前進一步。

  「我們去醫院……不,我讓醫療班過來,你別亂動。」
  打算轉身通知的卡卡西被一把抓住手,深怕用力一扯帶土就會成為血沫的卡卡西瞬間止步,回頭滿是困惑。
  「卡卡西……你在發抖?」骨節分明的手冰冷無比,纏繞的指尖不斷顫動,「這些不是我的血,新宗教的據點我全解決了,之後再由暗部去比對身分就好,違反規定的部——」

  「夠了,那些規矩你知道從來都不重要,你不明白我多——」
  卡卡西用另隻手捂住臉制止想繼續衝出口的話語,一切是如此痛苦疼得他不住喘息,啞著嗓子要帶土什麼都別再說了。
   帶土只是輕喚卡卡西要他抬頭,視線中原本的洞口已經消失徒留血痕,帶土將卡卡西的手放上自己的胸膛重壓確認仍舊完好,兩人的手交疊染上嫣紅,疲累過頭產生的滲人幻覺讓卡卡西嚇出好幾層冷汗,差點以為又要重蹈覆轍。

  「木葉變得比以前還熱鬧,我卻想著如果和平能提早一點,提早到大家都還在的時刻就好了,果然身在木葉就很難放下這樣的念頭……對吧?」
  帶土的目光聚焦在被餘暉映照的卡卡西臉上,他深知塑成痛苦的原因都是國家間的權力併吞,日復一日、日復一日往土壤埋進大量屍骨的養分,用包裝過的鮮血澆灌和平的希望。
  以前還小的他們只有懵懂和別離,長大後看著草木繁盛的村子也只能發出一聲人事已非的嘆息;這便是和樂家園。
  
  而維持平凡日常若需要懺悔的英雄滿手鮮血,他也會牽緊對方的手共同承受業果。

  「卡卡西,我會一直在你身旁的,所以別再對我說抱歉了。」
  夜色逐漸渲染屋內,他將卡卡西擁進懷裡,纂緊的布料上全是血漬,就連卡卡西背後的六火圖樣都開滿朵朵紅花,埋進的頸肩有清淡的衣物香味,那是鐵鏽腥臭完全蓋不過去的家的味道;卡卡西的味道。

  「你啊……知道這件衣服沾到血的話有多難洗嗎?」萬家燈火的夜景成為日常,卡卡西輕撫對方的背脊,黑暗中他看不到紅色,只看到攜手相伴的未來。
  「不知道,我又沒穿過。」帶土連側臉上的污漬也蹭上卡卡西的頸肩回:「你什麼都不說的話,那我就什麼也不知道。」

  「知道了,都會告訴你的。」衣服要報銷了,果然還是報公帳送洗吧。
  「卡卡西,你討厭我嗎?」 
  「現在不會,以後也不會。」
  「卡卡西,那你喜歡我嗎?」
  卡卡西疑惑的將上半身拉開一些距離,帶土炯炯有神的眼連在黑暗中也充滿光彩。
  啊……是這樣嗎,原來是這樣啊,什麼都不說的話就什麼也不知道,根本是無賴吧。

  「之後再——」

  帶土又把更多的髒污蹭上他的衣服,連面罩下的臉也不放過。



END



主題曲: 走馬灯 / Vaundy:MUSIC VIDEO - YouTube
(雖然好像不太搭又很搭所以我放在最後頭,看完再聽我就哭了TT)



「努力點」有很多意思,很喜歡換個想法結果就截然不同的句子,不知道卡卡西有沒有誤會(蛤)
■木葉的人感覺戰後有很長一段時間會對東西突然的大量消失有PTSD,埋了這樣的設定在裡面
■感覺存活if裡卡卡西會散發不敢直接開口要帶土陪伴的退卻,他總是字字斟酌,這時候由帶土開口要卡卡西對他只能有坦白,他要讓卡卡西習慣新的相處方式,好喜歡(發出小女孩的尖叫
帶土會渾身是血只是因為咒印被遠端發動,結果痛得要命躺在血裡倒地不起害的(蛤)等他醒來他就知道再不回家就完了(????)
■這樣的劇情想來真是細思極恐
■如果我沒有發懶,就會寫番外瑟瑟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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